;;;;长安城的皇宫在夜晚依旧有灯火照亮。
;;;;宦官们小心翼翼挪动着步伐,提着红色灯笼仔细检查着每一扇门和窗。
;;;;又有禁卫军持着刀剑在皇宫各处通道巡逻。
;;;;相较于各处的灯火通明,作为主殿的未央宫光线反而暗淡,只有一盏宫灯闪烁着黄豆大小的火苗。
;;;;这导致宫殿内部黑暗重重,只有宫灯照亮的数尺方圆范围才能勉强看物。
;;;;宫灯的下方,三个身影坐在一方长桌前。
;;;;三人身穿长袍款式极为接近,但头顶不同的头冠让三人有着明显的区分。
;;;;其中一人带着十二旒的朝天冠,又有一人朝天冠稍做了改动,将其中一条旒折叠了起来,只留下十一旒垂下。
;;;;另外一个头冠则是金丝编制,同样有着尊贵不凡,但又并无两尊朝天冠的高高在上。
;;;;暗淡的灯光照亮着三尊头冠,也让头冠下的面孔在黑暗中隐约可辨。
;;;;朝天冠下的两尊面孔几乎一模一样,只是一人面色憔悴,另一人则是面色如常。
;;;;而金丝冠下则是一张年轻的面孔。
;;;;年轻面孔的一双目光扫过左边的憔悴面孔,又看向右边面色如常的面孔。
;;;;没有人对他的目光做出任何回应,直到宫灯中那朵小火苗无风忽然熄灭,一切隐入黑暗中,年轻面孔才低声开了口。
;;;;“父皇、皇叔?”
;;;;询问的声音在空荡的未央宫中并不醒目。
;;;;“如何?”
;;;;“应该是成了!”
;;;;两道声音一前一后,前者询问而后者回答。
;;;;这让前者松了一口气。
;;;;等到他拍了拍手,未央宫中十二盏宫灯点亮,此前带着十一旒朝天冠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;;;;“父皇?”
;;;;年轻面孔再次急问,引得头戴十二旒朝天冠者目光微微嗔怒。
;;;;“彻儿,你永远是这般心切!”
;;;;“父皇,儿臣知道错了!”
;;;;未央宫中只剩下两人,也只剩下了汉王朝权利最高的两者。
;;;;一者为皇帝,一者为皇帝继承者。
;;;;前者显然是景帝,而后者则是太子刘彻。
;;;;太子抬起头,看着景帝那张憔悴不堪的脸,脸上的急切显而易见。
;;;;听着太子认错的声音,这让景帝最终叹了一口气。
;;;;“这只是一道相门的命术,灯熄则是证明术成了”景帝道。
;;;;“伏羲相门不是被灭了吗?”太子诧道:“秘阁中也没有他们的术。”
;;;;“术难言完整施法代价又高昂,自然不会放入秘阁中”景帝道:“你皇叔修行的相术同样不完整,强行施展下只怕折了阳寿,大概还会较之我先走一步!”
;;;;景帝叙说时的语气极为平淡,但目光中晦暗难测。
;;;;他摊开长桌上的丝绸,丝绸上空无一字,这让太子脸色连连变换。
;;;;景帝一句话直接给出了两道噩耗信息。
;;;;一则是景帝的寿命难于正常,另一则是那位神秘皇叔的阳寿很可能更短。
;;;;而让他脸色变化的第三道因素则源于绸缎。
;;;;太子明明记得这卷绸缎上布满了各种凌乱的符号,但在宫灯熄灭后,绸缎上那些符号不见了。
;;;;“这是相门的伏羲八卦演算天下,你皇叔本事不足,只谋得了一线契机!”景帝道。
;;;;“什么契机?”太子低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