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彬彬有礼，仿佛把自己之前做过的事一概浑忘，俨然成了什么正人君子。</p>

裴长淮真想赏他一巴掌，但听他声音里透着玉质的清亮，心就软了，到底没下得了手。</p>

赵昀贴到他后颈吻了一下，吻到他的长发上，“你不该来的。”</p>

说完这句不明就里的话，他起身去写手谕。</p>

赵昀写得很慢，似乎一笔一划都极耗工夫，裴长淮也不着急，就站在他身旁等，眼睛不经意地打量赵昀的书房。</p>

这里也没多少藏书，案上摊着两三本杂书异志，平时读来消遣，没什么大用。文房四宝一应俱全，赵昀最近貌似在临摹荣公的草书，单单是练习用的纸张叠起来都有一掌之厚，可见勤勉。</p>

荣公的真迹很罕见，不过因他后半生沉迷修道，倒在京郊几处道观的立碑上留有墨宝，赵昀这字帖多半是从这些碑上拓下来的。</p>

书案旁还摆着一个玉白透润的细颈瓷瓶，瓶中插着一根结满碧色花朵的梅枝。这绿梅名唤“翠翘”，因品性娇贵，只长在城郊野外。</p>

眼下这枝已经枯萎了，还没被丢弃，可见赵昀喜欢。</p>

裴长淮正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，那厢赵昀写好手谕，合上，递给裴长淮。他去拿，赵昀第一时间没松手。</p>

“裴昱，现在刘项就是个烫手山芋，你做什么都要谨慎一些。”赵昀语气有些沉。</p>

裴长淮肃容道：“多谢。”</p>

拿到手谕，裴长淮请辞离开，听得门外有人求见。</p>

那人端着酒壶与杯盏进来，低眉顺眼的，不过模样生得很好，丹唇粉面，五官出奇的秀气。</p>

裴长淮看着眼熟，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</p>

他跪下，先给裴长淮行礼：“奴才寻春拜见正则侯，侯爷万安。”</p>

听到这个名字，裴长淮才记起来他是芙蓉楼的小倌，因容貌出挑，性情温柔乖顺，在芙蓉楼也有些艳名。</p>

以前徐世昌跟他说过，这小倌在床上很会服侍人，什么花样都玩的来，尤其是后庭可容双龙同入，乃是罕见的奇货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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