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伶抬眸瞧着故妄的神色,有了日光,能看出来他的脸色有些白,其他却看不出来什么,嘴角笑意似有若无,眼睛像是带了钩子,在勾着她过去。</p>
但她却分不出那是善意还是恶意。</p>
顿了片刻,卿伶想着自己的目的,还是走了过去。</p>
故妄依旧坐在池中,他一只手搭着池壁,另一只手转动着佛珠,桃花眼上挑:“打算怎么陪?”</p>
卿伶把食盒打开,把那些素斋端出来,放在他的旁边,又给他把筷子放好:“给。”</p>
故妄睨了一眼筷子,觉得好笑:“就这个?”</p>
他的痛,卿伶不能代替承担,她来这里只是想着,或许这个时候的故妄需要一个人陪着。</p>
卿伶:“也可以陪你说说话。”</p>
故妄看了她许久,忽的抬起了搭在池边的手。</p>
在卿伶以为他要吃东西的时候,那只手却直直拉上了她的手腕。</p>
卿伶一个不察,就被故妄往前一带,整个人都摔进了洗灵池。</p>
那只手把她拉进去的一瞬间就松开了。</p>
池水不深,但卿伶一摔下去就不停地在扑腾,怎么都扑腾不上来。</p>
故妄原本还好整以暇地看着,看她扑腾不上来,觉得她也会出声。</p>
却没曾想这人却是一声不吭地在扑腾。</p>
他有些不耐,笨死了。</p>
随即微微倾身把卿伶拉了起来。</p>
卿伶起来的一瞬间就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。</p>
故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,却也没说什么,只是微微挑了下眉。</p>
卿伶轻咳了几声,抿着唇一语不发,也不看他,只是沉默地把自己脸上的水抹去。</p>
故妄等了会儿也没等到她的话。</p>
“不是要陪我。”他又坐回去,似乎是不觉得这缺德事是他的做的,“后悔了?”</p>
卿伶这回总算是有了反应了,她转过头,眉头很轻地皱着:“嗯。”</p>
故妄抬眼,看着水里的她。</p>
她衣裙都湿了,本就小小的一只,这会儿看着更是瘦弱,脸上也没了方才来时那浅浅的笑意。</p>
水珠顺着头发落在池子里,嘀嗒的一声轻响。</p>